Seeker为Tracer铺开一张长长的卷轴,为它指出捕猎的方向和时机。不,指出的是每步踏出的方向,还有每次呼吸的力度。
“不,”我摇摇头,驱散不切实际的想象,“就算用尽地球全部计算资源,人人都当上美国总统,你们也算不到访星者。”
“是的。信息太少,算力不够,就像旷野上的原始人—还是瞎的。我们所有的深思熟虑都和随机选择差不了多少。当然,其他人更惨,跟一团热气中乱撞的分子没什么区别。他们眼里的意外,很多时候都是我们眼里的必然。至于访星者,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意外。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?人生无常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这就是任何算法的致命缺陷啊—我们得到的永远是局部最优解。对我们的人生来说,事情是分大小的。小学生被母亲责骂可能会哭一个晚上,考研失利的学生会觉得人生无望,有人错过喜欢的姑娘就懊悔不已……但实际上,几年后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些并没有什么。更有可能的是,父母严厉阻止他们走上弯路,没去理想的学校但有了理想的工作,之前苦苦追求的女孩其实并不适合……我不想说什么‘苦难都是财富’这种话,只是人的际遇太复杂了,我们在这个节点上获得了最优解,长远来看未必最优。而人生苦短,一次弯路就是半生蹉跎。所以我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