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我老实不客气劝过他料理后事,他的病也不见得更坏……他已经听惯了!……你不用怕。”
“这些话一句都甭提了,好西卜太太!……那是公证人的事,跟医生毫无关系……”
“可是,亲爱的波冷先生,倘若邦斯先生自己问起你他的情形,要不要防个万一,那时你可愿意告诉他,把后事料理清楚也是恢复健康的好办法吗?……然后你再找机会替我说句话……”
“哦!要是他跟我提到立遗嘱的话,我绝不阻挡他。”
“好啦,这不就得了吗!”西卜太太嚷着,“我特意来谢谢你为我费的心,”她把一个封着三块金洋的小纸包塞在医生手里,“眼前我只有这点儿小意思。啊!……我要有了钱,一定忘不了你,亲爱的波冷先生,你这还不像好天爷到了世界上来吗!——太太,你家少爷真是个天使!”
西卜太太站起身来,波冷太太挺客气的跟她行了礼,然后医生把她送到门外。到了这里,这位下层阶级的麦克白夫人,忽然胸中一亮,好像给魔鬼点醒了似的,觉得医生对她假装的病既然收了诊费,一定能做她的同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