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动身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。夜色出奇地深沉;我刚从光亮的屋子里出来,更觉得一团漆黑。虽然天黑了,但和白天一样又热又闷。浓云奔涌,但两侧的灌木丛一动不动。亲戚家的仆人把两盏提灯都点亮了,值得庆幸的是我轻车熟路。妻子站在门口,一语不发地凝视着我,看我跳上马车。之后,她猛地转身进屋去了。我的两位亲戚肩并肩地站在门口,祝我一路顺风。
妻子的恐惧感染了我,使我一开始有些情绪低落,但没多久,我的心思就又回到火星人身上。当时我对晚上交战的情形一无所知,甚至不清楚冲突是什么引起的。我穿过奥卡姆村(回去的时候我没走森德和老沃金那条路),看见西面地平线上一片血红,我一直往西走,那片红光也缓缓升高。暴雨快来了,乌云和黑红的烟雾连成一片。
里普利街上空空荡荡,要不是一两扇窗户透着光亮,还以为全村都空了。要拐上珀福德的时候,我险些撞到人。一群人背对着我守在路口,看我经过都一语不发。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听说了山后的情形,也不知道路两边那些悄无声息的人家是安稳地睡着还是都跑光了,抑或心惊肉跳地守着可怕的黑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