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不知道有好一点儿的客栈,”詹姆士低着头说,“我以前从来没到过这儿,是公共马车夫告诉我的。”这撒谎的小家伙!其实,头天在南汉普顿公共马车上,詹姆士·克劳利遇上了一个“塔特伯里红人”,他到布赖顿来跟一个“洛丁地安牛皮客”进行拳击比赛,“红人”的谈吐叫他入了迷,便在那家客栈跟那位拳击高手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玩了一宵。
“我……我最好自己去结账。”他这么替别人着想,使得姑妈笑得更欢了。
“鲍尔斯,去把账结了,”她挥了一下手说,“把账单拿回来给我。”
可怜的老太太,她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呢!“有……有一只小‘勾’,”詹姆士脸色惭愧得要命,说道,“最好是我去,那‘勾’专咬用人的腿肚子。”
屋里的人听他这么一描述,全都哄的一声笑起来,布里格斯和简郡主本来在不声不响地坐着听克劳利小姐和侄儿谈话,连她们也笑了起来。鲍尔斯没说什么,走出了房间。
为了让大侄儿吃点儿苦头,克劳利小姐继续对年轻的牛津学生施以恩宠。只要开了个头,她的好意和恭维就没有个限度了。她告诉皮特,他可以来吃晚饭,却执意要詹姆士陪她出去乘车兜风,让他坐在马车的后座上,在峭壁上煞有介事地来来回回,把他大大地炫耀一番。在这次出游中,她一路上赏脸跟他说客气话,引了意大利文和法文诗句,把可怜的小伙子听得懵懵懂懂。她还一再说他学问高深,说完全相信他会得到金质奖章,在数学学位考试中名列前茅。